在日新月异的当代,每天都要面对新情况对旧系统的冲击,一般可以无视它,当它不存在,或是把它视作墙角的蛛网,费点工夫清扫一下,守住旧有的格局。而一些所谓新情况却是以前未曾接触或决定无视的,当不得不面对的时候,冲击在所难免了。
像我们这样一代人,从小接受着普通话教育,听着普通话广播,看着普通话电视节目,读着标准化语文课本,虽然生活中仍然说着自己的方言,但在朗朗的读书中渐也学会了普通话。大学第一学期放假回家,说了一学期普通话的我下了火车,感到一种乡土气息扑面而来,一下子无比清晰地切换为方言模式了。
普通话以北京语音为标准音,以北方话为基础方言,以典范的现代白话文著作为语法规范。这是普通话的定义,因为生于北方语系地区,原本以为老家方言不过是某种腔调的普通话,然而,跟老娘再度一同生活几个月下来才发现我错了。
像我们这样在诸多新环境影响下也致力于适应新环境的人是不会有正宗的承载的,一个与外界接触少或无视外在影响的人是可以承载着天然接受的环境特征的,例如老娘的方言比我的就正宗的多,而在不需要改变调适的圆融氛围下也对自己的方言精度有着如意自在感,一如老姐的感觉。
而我则不同,作为一个北方人一头扎进了南方的“蛮语”环境中,浸泡下的冲击是如此强劲,把原本就不那么扎实的方言根基打得七零八落,渐与当地混成一体,不似本地人,也不再是老家人。
杂乱并包后,在日常的消化中渐形成自己的系统时总会需要调适一些问题,对于语言,以实用为目的,以普通话为基准,将说与写进行统一,下面举例说明。
普通话说,踩在凳子上够高处的东西。在我老家,一般说跐着凳子。而这个字,我注意到红楼梦书中有使用。
普通话说,秋天了,妈妈觉得你冷,要你穿秋裤。在我老家,不说秋裤,而是说球裤。在我的记忆中,小学生做广播体操,为了统一着装,一般会穿这种材质柔软、弹性良好、身两侧有竖条的衣服。天凉了,我们也把它穿在里面。如今看来,我们把这一种运动衣服当成了秋裤,大概是因为它功能兼容好而省钱吧。
近来鼓励儿子吃饭,一般会说用勺子搲(音瓦)饭吃。对于这个说法,我心存疑惑,但又不当个事儿办,就瞎琢磨(例如之前写过的杀口)。这个发音,在普通话中不常见,因而怀疑是否是某个字(例如挖)的讹误。近日在下班路上,我无聊地在汉典上查,将看着像的字填进去验证一下,终于,柳暗花明了:搲。其义:方言,舀。但是,舀的意思却是用瓢、勺等取东西(多指流体)。看来,搲跟舀还是有着细微的差别:搲是可以取饭菜,但舀只好取汤了。
当然,许多方言是说得出却写不了的,例如陕西的Biang Biang 面。但我却对此颇为较真,这其中或许是源于求学期间养成抠字和诉诸文字的习惯,或许也源于调和方言与普通话的需要。
语言文字是传递信息的工具,信息准确形象的表达是个细致的活儿,但有些却并不那么重要,例如搲和舀的区别。相同的语言,不过是两三种“话”就有这么多琢磨,如果是驾驭两三种语言,那就需要去繁就简,回归语言的本质,解决沟通便好,对这般“地道韵味”的体会琢磨,不要也罢。
感觉你家的方言跟我家的差不多啊
淮海省跟山东省也是毗邻,甚至部分重叠的,当然差不多啦!
咱们国家地方大啊,普通话算是官方语言,每个人都有故乡情节,遇到家乡人,还是说方言亲切。
平时遇不到家乡人,该说啥还是得说啥。
我也是很多方言专用词都忘了该怎么说才地道,只好拿普通话里的词换个发音来代替。所以,“乡音无改鬓毛衰”我是怀疑的。
用方言词语不利于沟通,你认为的地道,别人却不懂,就落了下乘了。乡音无改,我觉得是一种腔调口音,感觉还没那么容易丢失。
看题目我还以为是要说简体字繁体字。
思维定势了不是?!要把习得的词语打碎成一个一个字,再重新组织起来用嘛。
我大学待了一个月后回去愣是别不出方言,被同学讥笑了许久。现在在吴语区,能听懂,不会说,交流起来也还可以,只是想着本地人普通话方言切换怪不好意思的
无锡不就在吴语区嘛,看来是语言差异不大,更容易混淆了。
记得大学同学有两个上海人,碰头就操着上海话,再加上其他人,方言普通话地切换。
你可以学着方言、普通话、英语、日语各种切换……